几乎每个NBA赛季，总会有球队意外打出火热开局，引得媒体过早地讨论其夺冠前景。其实我们不必如此急于下定论。就拿上赛季的菲尼克斯太阳来说，开局8胜1负势头强劲，随后却仅取得28胜45负的战绩，不仅无缘季后赛，还导致主帅下课、阵容重组。反观最终杀入总决赛抢七的印第安纳步行者，开季却表现低迷，直到十二月胜率仍不足五成。赛季初的战绩往往如同海市蜃楼——有些球队早已找准定位，有些则仍在迷茫中摸索。那些定位明确的队伍，正凭借与定位不清的对手之间的认知差距占据上风，但随着各队逐渐认清自我，这种优势终将消散。

如今越来越多人开始讨论：芝加哥公牛是否也是这样的队伍？他们的强势表现究竟是焕然一新后的持久蜕变，还是仅仅受益于赛季初各队尚未进入状态的特殊环境？无论如何，目前5胜1负的公牛虽非总冠军的有力争夺者，但其战绩也确实远远超出了人们在2025-26赛季开始前对他们的预期。不过，若是大家看过他们2024-25赛季收官阶段的表现，就不会对他们如今的战绩感到意外。自从送走扎克·拉文、围绕约什·吉迪和科比·怀特重组阵容之后，公牛在最后20场比赛中豪取15胜5负，展现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快攻体系。

本赛季，公牛不仅延续了上赛季尾声的出色表现，更呈现出许多新的气象。熟悉主帅比利·多诺万执教生涯的球迷，或许能从这批“残阵”球员的协同效应中，看到2019-20赛季那支俄克拉荷马雷霆队的影子。当年，被视作“弃将”的克里斯·保罗激发了施罗德、加里纳利、史蒂文·亚当斯等队友的斗志，更带动了两位未来的冠军成员——谢伊·吉尔杰斯-亚历山大和吕冈茨·多特。

随着拉文和德罗赞这两位球员的离队，多诺万再次证明了自己擅长将“因交易而凑成”的阵容发挥出最大效能。如今，吉迪和征战联盟15年的中锋尼古拉·武切维奇正在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身边还聚集着特雷·琼斯、凯文·赫尔特（这两人都是拉文交易中的“附加品”）、年度最佳第六人候选人阿约·多森姆、被遗忘的乐透秀帕特里克·威廉姆斯、防守悍将伊萨克·奥科罗，以及阵中真正具备诱人顶级潜力的新星——马塔斯·布泽利斯。

布泽利斯是吉迪那种“传球优先、推进迅猛”的进攻体系最理想的受益者。他空切积极，随时准备以暴扣终结进攻。而作为一名二年级新生，他在自主创造机会时也显得更加收放自如：凭借大幅进步的控球技术，他能够通过急停跳投完成得分，在防守球员之间游刃有余地突破至篮下。公牛的进攻端虽然没有公认的超级巨星，但却以“量变引发质变”的方式高效运转：他们可以持续、反复地发动攻势，只要不出现太多失误（目前为止他们也确实做得不错），就能迫使对手的超级巨星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击败他们。

假以时日，布泽利斯或许正是那个能改变这种局面、带领球队突破现有“赢球模式”上限的球员。这类依靠顽强意志和体系打球的队伍，往往会在赛季后段陷入天赋瓶颈——当战术策略的边际效应递减，“球星决定比赛”的时刻便会到来。虽然没有人指望布泽利斯在本赛季，甚至下赛季就成为那样的球员，但他已经展现出这样的潜质。如果有什么能让你对一支过去三个赛季分别只取得39、39和40胜的球队抱持乐观，那布泽利斯就是答案：他不仅能帮助球队建立起持续的竞争力，甚至能朝着50胜的大门迈进。

如果公牛本赛季真能接近这一目标，那么至今尚未出场的科比·怀特也必将功不可没。作为队内最具天赋、技术最全面的得分手，也是除布泽利斯外唯一拥有顶级身体条件的球员，怀特因小腿伤势一直缺席，但预计将在十一月中旬回归。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融入当前流畅的球队体系，当他完全融入球队后，我们才能看到全员健康的公牛究竟能迸发出多大的能量。怀特的回归将使本就深厚的后卫线更加拥挤，但公牛已经很久没有应对过这种“奢侈的烦恼”了，而多诺万恰恰擅长通过短时、高效、层层递进的轮换策略，将球队战力最大化。

节奏和防守积极性是关键，篮板保护以及高速传导中的控球能力也同样重要——吉迪和武切维奇共同掌控篮板，帮助公牛在球权和阵地争夺中占据主动。武切维奇在这方面早已默默证明了自己：作为历史篮板榜前50的球员，他退役时很有希望跻身历史前25。尽管芝加哥在2021年为了得到他付出了巨大代价，并因此饱受质疑，但数据开始表明，他加盟公牛后得分效率的下滑和整体活力的减退只是暂时的，很大程度上是拉文-德罗赞时代那种低效“英雄球”打法所带来的副作用。如果武切维奇能继续带领这支面貌一新的球队取得超出预期的成功，那么随着公牛队的故事整体向好发展，他个人的公牛生涯叙事，也必将被重新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