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在湖人队季前赛揭幕战开打前一小时，更衣室里勒布朗·詹姆斯存在的唯一痕迹，是挂在他储物格里的金色23号球衣，以及下方座椅上放置的三角形泡沫坐垫。当晚不需要球衣。但坐垫会派上用场。湖人队与菲尼克斯太阳队训练营名单上的全部42名球员中，22人出生于2000年后，19人出生于1990年代。而只有詹姆斯，是名单中唯一的80后，出生于1984年，比太阳队主教练乔丹·奥特还大五个月。

据湖人主帅JJ·雷迪克透露，40岁的詹姆斯因臀肌神经发炎，在训练营前三天仅进行了轻度投篮训练，因此没有在这场季前赛中出场。然而，那个坐垫却工作了一整晚——无论是在更衣室里他的座位上，还是在比赛期间的替补席上。当詹姆斯最终出现在更衣室时，他身穿一件印有其最新耐克广告语"永恒之王"的T恤。一名记者问他是否准备好迎接史无前例的第23个赛季。
詹姆斯还没来得及回答，湖人后卫奥斯汀·里夫斯就插话了。
"你还能再打五个赛季，"他说。
詹姆斯睁大了眼睛，脸上绽开笑容。
"为什么不是六、七个，打到第30个赛季呢？"记者继续问道。
"是啊，创个纪录！"里夫斯补充道。
詹姆斯转向里夫斯，咧嘴一笑："我已经创下纪录了。"

确实，NBA历史上总共大约有5000名球员，而詹姆斯是唯一一个坚持了23个赛季的人。他的常规赛总得分（42,184分）和季后赛总得分（8,289分）均为联盟历史之最，入选全明星次数也是最多的（21次），并且在上赛季开幕夜与明尼苏达森林狼队的比赛中，他与布朗尼·詹姆斯一同登场，成为联盟历史上第一对同时以球员身份并肩作战的现役父子组合。这些成就——包括四次MVP、四次总冠军和四次总决赛MVP——都已载入史册。但如果将詹姆斯在克利夫兰、迈阿密以及再次回到克利夫兰度过的时光视为他职业生涯的前三节，那么洛杉矶就代表着他职业生涯的"第四节"。现在的问题是，比赛时间是否真的即将耗尽——还是他会将这场比赛拖入"加时赛"。

今年是他首次在合同年打球。他在6月份执行了2025-26赛季价值5260万美元的球员选项，但没有就续约进行谈判。在湖人上周的年度媒体日上，詹姆斯回答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退役的。"我不知道，"在第22个赛季入选NBA最佳阵容二阵的詹姆斯说，"我很兴奋有机会再打一个赛季我热爱的比赛。无论今年的征程如何展开，我都会全身心投入。因为，就像你说的，我不知道终点何时到来，但我知道它离现在比离以前近得多。"

湖人队将在没有詹姆斯的情况下开始接下来的三到四周的比赛，因为他正在处理右侧坐骨神经痛的问题。上个赛季，湖人交易来了东契奇，并取得了常规赛西部第三的战绩，可惜在季后赛首轮比赛中败给了排名第6的森林狼。在詹姆斯选择执行合同留在湖人后，他的经纪人、Klutch体育公司CEO里奇·保罗向ESPN的沙姆斯·查拉尼亚发表了一份声明，许多人将其解读为詹姆斯可能在其他地方结束职业生涯的信号。

"勒布朗想要争夺总冠军，"保罗告诉ESPN，"他知道湖人正在为未来建设。他理解这一点，但他看重现实地赢得总冠军的机会……我们理解在准备未来的同时当下赢球的难度。我们确实希望评估在勒布朗人生和职业生涯的这个阶段，什么对他最有利"。在他职业生涯的前22年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之后，什么是最佳选择与什么是现实选择，可能会产生矛盾。以下是詹姆斯和湖人间在这个赛季可能出现的四种结局。

一.打完2025-26赛季，随后以湖人球员身份退役
詹姆斯在湖人时期遭遇了一系列伤病，导致他在湖人七个赛季缺席了124场比赛，而他在联盟前15年总共只缺席了71场。湖人在2020年赢得了总冠军，詹姆斯成为历史上首位为三支不同球队赢得总决赛MVP的球员。当他在2023年超越卡里姆·阿卜杜尔-贾巴尔成为NBA历史总得分王时，球队以盛大的方式庆祝。在2024年，湖人用第55号签选中了布朗尼，让詹姆斯实现了他曾对ESPN所说的最后一个首要目标："我需要和我的儿子同场竞技。"

在2024年选秀前几个月，金州勇士队曾询价交易詹姆斯。湖人通过保罗告知勇士，他们对此不感兴趣。交易传闻过去后，詹姆斯表达了对球队的承诺。"我是一名湖人球员，我很高兴，过去六年一直非常高兴的为湖人打球，希望这种情况能保持下去，"詹姆斯说。

湖人篮球运营总裁兼总经理罗伯·佩林卡在媒体日几天前的赛季开幕新闻发布会上明确表示了球队的立场。"我们非常希望勒布朗的故事能以湖人球员身份退役而告终，"佩林卡说，"那将是一个圆满的结局"。湖人队本赛季可以交易他们的2031年或2032年的首轮选秀权，并且在他们本赛季进行的任何交易中有权在五个赛季后交换首轮签，但如果詹姆斯即将离开，他们可能会对使用这些资产用于投资一支围绕东契奇和詹姆斯打造的球队持保留态度。

对于那些寻找线索的人，这里有一些迹象。耐克的"永恒之王"广告中，旁白以过去时态谈论詹姆斯的职业生涯——"他们曾称他为天选之子……我们都是见证者。"
克利夫兰骑士队本赛季的"经典版"球衣与詹姆斯在2003-04赛季作为新秀与骑士队一起进入联盟时所穿的款式相同。NBA赛程制定者将湖人本赛季的第一个主场和最后一个客场都安排对阵斯蒂芬·库里和勇士队，如果詹姆斯确实是在进行"最后一舞"，这将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两位球员进行恰当告别的方式。而在媒体日之后，詹姆斯在他的Instagram账号上发布了一段当天的集锦，背景音乐是莱尼·克拉维茨的《没结束就不算结束》，可能暗示着结局。

二.打完2025-26赛季，与湖人签订新合同
佩林卡在新闻发布会上关于詹姆斯以湖人身份退役的回答很能说明问题，因为他回答了一个与他被问到的问题不同的问题。记者问的是湖人是否有兴趣在2026年夏天与詹姆斯重新签约。洛杉矶明年预计将拥有大约5000万美元的薪金空间，如果詹姆斯寻求一份新的顶薪合同，这些空间将全部被他占用。根据ESPN NBA内部人士鲍比·马克斯的说法，詹姆斯有资格签下一份三年1.88亿美元的合同，起薪为2026-27赛季的5810万美元。

尽管詹姆斯一直非常出色，他将竞技状态巅峰期延长到了远超任何合理的预测表，但一个自然而然的问题是，他的时间线如何与球队另外两位最好的球员（两人都20多岁）同步。消息人士告诉ESPN，东契奇和里夫斯方面，都喜欢与詹姆斯一起打球，并希望这种合作关系能继续下去。

消息人士称，两位球员都没有询问过詹姆斯计划何时退役的问题，他们希望尊重詹姆斯的决策过程。从小视詹姆斯为偶像的东契奇很享受他们间的合作，并认为詹姆斯对于湖人当下的赢球的至关重要。他也不畏惧在詹姆斯结束职业生涯时与他搭档可能带来的任何流言蜚语，因为东契奇在达拉斯独行侠队时已经经历过一传奇人物的告别巡演——德克·诺维茨基的最后一个赛季正好是东契奇的新秀年。消息人士称，东契奇认为与诺维茨基共度的时光非常宝贵。另外，如果湖人队本赛季意外赢得了总冠军——将詹姆斯的职业生涯总数增加到五个——他会认为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局，那么这时他还是否尝试想卫冕，并追平迈克尔·乔丹的六个冠军？

三.随湖人开始2025-26赛季，在一月或二月要求交易或买断
詹姆斯的经纪人六月份给ESPN的声明确立了詹姆斯职业生涯落幕时的最终优先事项：赢球。这意味着，如果湖人陷入挣扎——无论是由于伤病、阵容搭配不佳，还是仅仅因为球队实力不足以在拥挤的西部脱颖而出——詹姆斯可能会选择离开。由于詹姆斯合同中拥有交易否决权，任何交易都需要得到他的同意才能执行。问题是，对他来说可选的球队并不多。

克利夫兰，这将是第二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回家"，根据马克斯的说法，骑士需要送出近9000万美元的薪水才能使交易达成，而且这笔交易可能涉及多支球队，因为骑士队在关于詹姆斯的交易中不允许超过第二土豪线。由于他们的土豪线限制，如果詹姆斯与湖人达成买断，骑士也无法从买断球员名单中签下他。在这种情况下，勇士和纽约尼克斯队同样也没有资格签下詹姆斯。

还有独行侠队。詹姆斯曾与安东尼·戴维斯和凯里·欧文都赢得过总冠军，并且与主教练杰森·基德以及基德教练组的几名成员关系密切。但根据马克斯的说法，独行侠也需要送出巨额薪资才能达成交易。达拉斯目前也是一支第二土豪线球队，需要在不收回任何薪资的情况下交易掉1200万美元的薪水，才能成为詹姆斯的买断后目的地。

四.随湖人打完2025-26赛季，以自由球员身份签约其他球队
预计有10支球队在2026年夏天拥有合适的薪金空间，包括布鲁克林篮网队、洛杉矶快船队和芝加哥公牛队，目前可能还有一些无法预见的球队可供詹姆斯选择。然而，当萨瓦娜（他的妻子）和朱莉（他的女儿）住在南加州，布朗尼与湖人队有合同在身，布莱斯（他的儿子）在亚利桑那大学（距离不远）时，离开南加州，远离亲人显然是个艰难的抉择。

而且明年的自由球员市场，可能还包括凯文·杜兰特、特雷·扬、詹姆斯·哈登等其他巨星——以及里夫斯、德雷蒙德·格林、布拉德利·比尔、诺曼·鲍威尔、科比·怀特等实力派球员——所以他并不能保证在联盟中就是唯一的香饽饽。

因此，詹姆斯的处境仍未确定，他的第23个赛季究竟是他职业生涯结束的倒计时，还是仅仅通往第24个赛季或更远的桥梁，亦或是他的身体将替他做出决定，这一切都尚未可知。
"每个人都在试图决定他何时结束，而现实是没有人真正知道，"一位接近詹姆斯的消息人士告诉ESPN。

而詹姆斯本人则表示，他目前并不担心未来。"不担心昨天，也不试图专注于未来会怎样，"他告诉ESPN，"关键是活在当下……因为就像我说的，我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但我知道它不会像《教父2》那么长（指距离终点没那么遥远）。所以我知道我必须活在当下。"